第五息,他飞过十多丈,后面的陈舒漪降落在地上,为他阻挡了数名五曜境的宿主。
第四息,北冥宗老者朝着他施展一记术法,被陈舒漪挡下,陈舒漪吐血倒退,又被宿主攻击,即将陨落。他离尸槐还有六十丈。
第三息,一直没有动作的尸槐开始朝着张浅攻击,无数尖锐的枝条拔地而起,朝他袭来。他离尸槐还有四十丈。
第二息,张浅被数根枝条攻击,速度慢下几分。他使出灵甲术,不再有保留。此时,他离尸槐三十丈,一根树枝穿透了他的左肩,血流不止,他用血魂刀隐秘的斩断枝条,那枝条瞬间枯萎。
最后一息,他吞下血魂刀凝聚的绿色水珠,全身的灵力暴涨。他利用那血珠成功的开脉十层。灵力恢复,他怒吼一声,利用余力坠落在离尸槐十丈远的地方。
张浅没有一刻停留,全力奔向尸槐,途中,无数的枝条袭来,灵甲术很快就破碎,同时身上多了十多个大小不一的血洞。
张浅又捏碎神速符,同时手中凝聚一团压缩的气体,瞅准时机,他转身往后一跃,手中凝聚的风速斩迎上抽来的根须。张浅吐了一口血,脸色露出狠辣之色。
他在空中完成了又一次的转身,手中出现血魂刀,此时数根粗大的根须朝着他刺来。
尸槐的本体在不停的晃动,它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。大量的灰尘扬起,谁也看不清尸槐怎么样了?
“陈师姐,你没事吧?”
“师妹,你怎么才来?”
学宫之人簇拥上来,他们惊奇的发现宿主停止了对他们的进攻,纷纷朝着那大树而去。
北冥宗老者并没有选择上前一探究竟,那里宿主数量太多了,他没有把握全身而退。
散修们第一时间离去,逃离这地宫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尸槐造成的骚动逐渐停息,众人纷纷后退,避免宿主继续追杀。
陈舒漪嘴角带血,看着尸槐,眼中的光芒逐渐散去。她不认为一个开脉的炼体修士能给尸槐带来什么样的伤害,或许那人的目的只是想吸引尸槐的注意力拯救其他人。
“咳咳咳,这下遭了,身体成筛子了。”张浅靠着尸槐不停咳血,他的身体满是血洞。
他苦笑着起身,连忙吞服一些丹药缓解伤势。他靠着背后逐渐停止暴动的尸槐,嘴边露出一抹笑意。
“哈哈哈!天不负我!天不负我呀!”
在他的眼前,血魂刀已经没入尸槐本体,不远处的宿主也是慢慢停止行动,它们头顶的树苗肉眼可见的枯萎。
血魂刀上,一滴翠绿的汁液在不停变大,其中蕴含的能量让张浅感到心惊。
这可是一株不知多少年的尸槐以及大量宿主的全部精华。
因为在尸槐感到威胁时,它用自己的枝条干涉宿主,又因自身被吸取精气,它别无选择用宿主来补充,最后无一幸免。
眼见时间差不多,张浅观察了下周围,拖着虚弱的身体取出血魂刀,用一个瓷瓶收取汁液。
少年看着巨大的尸槐干枯,用手一摸就能变成飞灰的结局唏嘘不已。
“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变强,如果死的是我,我不会有任何怨言。可惜,赢的是我。”
少年瘸着脚缓缓离去,在他身后,一阵风吹来,带着尸槐一同消散,地上多了一个大坑,那些停在原地的宿主也是成为飞灰,消散在天地间。
张浅没有注意到,那大坑中,有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石头。
张浅并未直接原路返回,因为外面有着幸存者们,他一出去就会暴露自己。
他朝着尸槐后一扇紧闭的大门而去,在他的认知里,那才是药宗的秘密所在,才是尸槐守护的重宝。
尘封的大门被推开,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,里面摆着许多架子,以及地上散落的丹药瓶。
无一例外,瓶子里都是空的。往前去则是一些案板,上面摆弄着一些干枯的药草。形态各异,有的被拼接起来,似是在做实验。
再往前则是一大片被围起来的药田,药田有被烧过的痕迹,只留一些奇形怪状的枯木。
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古怪的晶石,散发着微弱灵力。
张浅如下一块晶石,拿在手中抚摸。他瞬间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。
留影石,可以存储一段虚影,还原那段时间发生的事。
“唔,这留影石为何会放在这?”少年带着疑惑,向晶石内注入灵力。
光芒微弱的密室内,一道曾经的虚影被投影出来,那是药宗曾经发生的事。
还是这个密室,视角在药园和实验区域切换。一个个身穿绿色道服的人在密室中忙碌,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,对着那些药园释放法术,大批珍贵不知名的药材被焚毁。
无数的药瓶被倾倒,价值连城的丹药不要钱的丢进一个丹炉内,这次不是炼丹了,而是销毁。
张浅目光盯着药园,那些古怪的药材他一个都没见过,连晨阳笔录也不曾有。
“奇怪,这是药宗培养的新药材吗?这不是挺好的?”
突然,虚影中传来一阵晃动,数道人影冲了进来,术法剑光在密室中扫荡,所有被术法攻击的弟子都变为一摊血水。
被剑光击中的弟子则是连惨叫都没有就成为了飞灰。
这是什么术法?有此等杀伤?张浅心中震惊的同时还有疑惑。
他疑惑是什么人对药宗赶尽杀绝,这些人有何目的。
震惊的是那些人的术法不似是寻常手段,其中蕴含法则大道之力。
人影似乎观察到了留影石,然后投射的虚影就没了下文。而这密室,变成了屠宰场。
张浅想不通,他拿出瓷瓶,取出一小滴汁液吞服,一股强大的生机涌入四肢百骸,身体的伤口在精纯的生机下快速愈合。
而这其中,不止有巨量的生机,更有精纯至极的灵力,且没有任何杂质,能够直接吸收。
张浅盘坐下来运转周天,他知道这灵力来之不易,用一点少一点。半个时辰后,他完成了四九周天,但未选择开脉。
因为他现在开脉十层,到了一个重要的节点,到底是选择尝试继续修炼到十二层按部就班的突破凝血。
还是为了那九死一生的奇经之法。
张浅没有现在就下决定,留给他的时间还有不少。
他转身离开密室,这里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价值。
经过尸槐留下的大坑时,储物袋里一块令牌开始发烫,让他诧异。
“这个是?”张浅疑惑,他买这令牌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赌这是哪个宗门的,为其提供方便。
现在看来,这令牌是药宗的?
张浅拿着令牌,感受到手中的温热,他面色变得奇怪。
因为令牌上静止的雕纹现在活动起来!雕刻的大山上有着群鸟飞翔。下方的汪洋上有着灵兽游动。
仿佛一切都活了过来,张浅忍不住向令牌注入灵力,却石沉大海,没有反应。
但是当他走动,令牌上传来不同的温度让他在意。
“似乎与什么有感应?”张浅这样想到,他开始胡乱在周围走动,尝试了一圈只有靠近大坑时温度最高。
“难道尸槐下方有什么?”张浅不由想到,他看着深约十丈的土坑,想也没想跳了下去。
下方,一块发光的石头让张浅感到意外,他并未感觉到这石头的波动,也就是凡物,现在看来,这石头不对劲。
张浅打量一会,用手中的令牌贴近。
咻的一下,令牌竟从手中飞出,飞到石头上方停下。
“这是?”张浅诧异,令牌的异变已经让他感到新奇,现在这石头和令牌似乎来路一样?
不对,张浅察觉到异样。
令牌是在吞噬石头里的能量!
因为石头的光芒愈发微弱,而令牌上的雕刻越来越多,山间不止有飞鸟,更有仙禽等等。
“序列之争,启。”
一道声音自令牌中传出,在张浅的脑海中炸开,黄钟大吕。
“等等,这是什么?”张浅的脑海中浮现出整个世界的样貌,那是一片巨大的陆地被海洋包围,中间有一大片凸起,那是十万大山。
无垠海洋中有许多与世隔离的岛屿,从这里看感觉很小,放在现实中每个岛足有四分之一个南荒大!
中洲则是被周边的山脉围了起来,似是一片盆地。
北方是无尽的雪原,白皑皑一片。
西方少有人迹,多是大山。
东方是一片平原,一眼望去全是树木。
“近古纪两万一千四百二十一年,第七山海,序列之子张浅,修为开脉,权限一级。”
“任务一:十年内修为七宿。”
“任务二:完成第一任务后开启。”
“失败惩罚:受仙道轰杀。”
“不可放弃,不可退出。”
张浅呆滞,表情比吃了屎还难受。
“喂,等等,这是什么鬼?什么序列之子?什么惩罚?”
张浅破口大骂,心态出现了微妙的变化。
“我去你大爷的,这什么玩意,老子还得听你来?小爷我潇洒惯了,怎么可能听你的?”
“你奶奶的,什么破逼玩意,十年七宿?咋不说十年飞升呢?”
“……”
足足一刻,张浅都在破防大骂,他并不认为这是假的,相反,这话是真的可能性很大。
晨阳笔录中也有提及第七山海的事,大多一笔带过,不甚了解。
可序列之子他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破防完全是因为这是真的,而且他还完不成。
完不成的结果就是英年早逝。
“十年修成七宿,这对我来说,简直就是不可能。”
张浅很清楚自己的天赋是个什么样,最多最多只能算比一般人好点。
从开脉到现在他足足用了九个月的时间,剩下的境界对他来说很简单,因为有大补之物。
可在他的认知里,有人十多岁五曜,有人二十多七宿。
这对他来说不可企及,这是很现实的问题。
消极归消极,他拿上令牌和石头,运转月影术,悄无声息的离开。
一日后,一条重磅消息在中州传递,古药宗遗址内有尸槐现世,各方震动,纷纷派遣高手前去打探,可结果让人大失所望。
尸槐凭空消失,古药宗遗留的灵药被人大肆争抢,导致很长一段时间,在景云城的阵法师被各方哄抢。
一处酒肆厢房内,张浅在认真的阅读药宗的培养记录,这期间,他也买来一些药草做过尝试,效果不是很理想。
最终张浅放弃了,想到那陈舒漪,张浅只觉自己像个忽悠人的神棍,救人没救到,好处自己拿了,就是惹了一身骚。
“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许下承诺了,以后遇到这妮子,怕是提剑追着我砍。”
少年打了个寒颤,他现在不想离开景云城,起码过了凝血期再考虑。他实在是太弱了,出去当散修都不够格的。
可惜的是,张浅想安分呆在景云城的想法是行不通了。
当他回来没多久后,天涯商会的暗线来到他的住处,观察探寻一番后离去,他们是接到茯苓的命令来此。
“大人,那位修士自出现在城内,便一直在房内,从未出去,而且...”
茯苓皱眉,凤眼中满是疲惫,这是她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搜寻得来,最终锁定的目标就是三个,他不由问道:“而且什么。”
“暗线得来的结果是,那修士似乎刚从药宗遗址回来。”
茯苓有些吃惊,她听到的消息是药宗遗址有邪物,死伤很多,各方势力都栽进去不少人,更有大修专门前来探查,结果一无所获。
“知道了,接下来就需要看看那位小修士有着什么秘密了。”茯苓心思转动,她对这个叫张浅的修士很感兴趣。
一个是他提供了紫阳花,二是他拍了两个几乎无人竞拍的物品,背后有他方势力想要追查这修士,恐怕那两物品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而且有一物确实妖邪,魔音贯耳,在场所有人都被其影响。
茯苓不自觉想起滴血的石头,美眸中精光闪过,嘴边露出狡黠一笑。